马克尔•福尔茨的失落:他为什么在NBA生涯中一路坎坷?

马克尔•福尔茨曾是一位备受期待的球员,他在大学时代表现出色,被76人队视为未来的核心之一。然而,进入NBA后,他却面临着表现低迷、受伤困扰和技术问题等种种困境。他的表现让人不禁怀疑这位球员是否能够重振旗鼓,走出低谷。

2024年2月礼拜五晚上,七六人在奥兰多对上魔术,Joel Embiid站在罚球线上完成两罚,而同时替补响铃声响起,Markelle Fultz替入先发的Jalen Suggs踏入球场。Fultz把T-Mac时代的复古魔术球衣扎进裤子中。无论是转播还是报导都没有描写到Fultz对上前球队,Embiid命中第二记罚球,Fultz持球运球,开始了进攻。

2017年选秀,七六人用状元签选了Fultz,期待他能成为Embiid和Ben Simmons为主年轻核心的最后一块拼图。从很多角度来看,Fultz被视为The Process的顶点,七六人在历经多年谷底挣扎后,为了一搏翻身,七六人用了探花签和未来首轮向上交易第一顺位,不为同样天赋超群的Jayson Tatum和Lonzo Ball,瞄準的就是Fultz。

然而一切未如Fultz和七六人预期,历经了最令人摸不着头绪的职业开端、多重伤病和交易后,Fultz如今已经从顶级天赋变成NBA打滚一阵子的角色球员。

现在的Fultz变得更壮,过去的年轻活力转变为成熟和冷静谨慎,浮浮沈沈7个赛季后,很少人记得Fultz仅有26岁,「不只很多人忘记,我自己也常常觉得我更成熟,因为我历经了太多。」

谜之伤病缠身

2017年7月的夏季联盟,Fultz当时一切正常,就如同众人所期待的顶尖新秀该有的身手。然而,当Fultz在9月底回到76人的训练营报到时,一支释出的影片显示,Fultz的投篮完全变形,他的出手从手腕的「甩动」,变成「推动」,而且时机、机制和流畅度完全乱掉­,且有着怪异的卡顿。曾经执教过Charles Barkley的投篮专家Herb Magee认为,Fultz现在的投篮动作就像是刚开始学篮球的五岁小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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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ultz生涯前两季仅出赛33场,同时也贴上水货状元的标签,并在2019年被交易到魔术。Fultz并没有因此一蹶不振,来到奥兰多后出赛201场比赛,场均11.6分、4.8篮板。虽然依旧多次被伤势影响,但Fultz在魔术重新定位自己,成为另一种形式上的核心。

Fultz不仅在场上有所助益,在场下也成为魔术众多高顺位选秀球员的倾诉对象,包含2022年的选秀状元Paolo Banchero,「作为状元,我明了伴随而来的期望和压力,他经历的一切非常不容易。」Banchero说道。

2021年第五顺位Jalen Suggs同样也历经过伤势和挫败,完全能感同身受Fultz的情境,「有时意外和挫败会用意想不到的方式袭来,我亲身感受到这点。」2022年历经膝伤的Suggs说道,「我最能与之共鸣的是他如何屏蔽那些噪音,坚持与自己人在一起,继续努力,相信一切都会有回报。」

Fultz已经高机率不会成为多数人预期的顶级控球,但他会用另一种形式建立起不同道路的资产,「我从从未排名,到努力爬到顶端,再到受伤挣扎,再成为球队主力。」Fultz说道,「我为自己从不放弃、从不妥协而感到自豪。」

当Fultz在第一场NBA比赛前热身时,他就察觉情况不对。

「我感觉到肩膀不对劲,但因为首战是在华盛顿,我的故乡。」他回忆道,「因此我仍然上场,当时太年轻,刚刚起步,太想在家乡打球。我不知道什幺才是正确的选择。」

Fultz在比赛中的投篮动作确实不对劲,每次出手都像是急着完成动作,变成用推的,而是不是投篮。Fultz在接受访问时认为是因为肩痛,但当时七六人总教练Brett Brown则认为是Fultz的一些特殊原因造成。

「作为状元,从外界来看必须一开始就能主宰比赛。」当时的队友T.J. McConnell说道,「加上他在大城市打球,球迷非常激情,但他显然带伤打球。」

「有一些动作我的肩膀感觉很紧绷。」Fultz说道,「但我仍继续打球,大约四场比赛后,我的经纪人打给我,他显然也察觉异常,并告诉我要先暂停,了解究竟发生什幺。」

而这就是所有问题的缩影,不论是Fultz还是七六人团队都没人準确弄清楚发生了什幺。七六人管理层认为Fultz改变投篮机制导致了肩膀问题,而Fultz团队则反驳,就在这场混乱之中,球员和球队关係恶化,也让Fultz被无限期排除在外。

Fultz回想当时看了好几位医师,但没有一位能确诊到底肩膀的病因和病况,「我一直在做核磁共振,医生都说没发现什幺,但我知道身体一定有不对劲,因此医师这幺说时确实有影响到我的心情。」

Fultz当时也曾尝试过练习和矫正投篮来解决问题,「我会去健身房训练,多投篮来解决,但这让情况更糟,我一直在练习和训练,而不是我实际需要的休息。」

与此同时Fultz的状况被变成各种谣言和八卦,Fultz记得当时一个很夸张的说法,他是因为摩托车车祸而毁了投篮。「这些流言蜚语令我感到沮丧,一堆人在帮我编造故事。」Fultz说道。

多数人,包含Fultz的前训练师Drew Hanlen都归咎于投篮失忆,并认为他的肩膀没有问题,而这种参杂进专业性的谣言更让Fultz难以一笑置之。

「最让我不舒服的是质疑我的心态,这是我最强大的所在,我从无到有经历了许多变成现在的自己,能在如此多球迷面前自在比赛。」Fultz说道,「我没有心魔,是他们误解了。」

除了Fultz之外,最难熬的莫过于他的妈妈Ebony Fultz,「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攻击,甚至是质疑人格,且没有人真的知道发生什幺事,这令我心痛。」

媒体的追逐也让不间断地让Fultz感受到压力,有一次团队公开训练后,记者想要去拍Fultz自己的投篮训练,连当时的老将JJ Redick都忍不要大喊,「他才19岁,你们放过他吧。」并要媒体耐心等待。

「那段时间真的很黑暗,我找不到出口。」对Fultz来说,篮球一直是宣洩压力的出口,但现在也成了压力来源,「我无法像以前,心情不好就去投几小时的蓝来放鬆。」

一度,Fultz开始怀疑自己还能恢复如昔。

「确实在一段日子中,我会思索『我是否能够再像以前一样投篮?』」Fultz的心态不是放弃,而是思考还能在做什幺,甚至一度想放弃右手投篮,改成用左手,「我没有想过放弃,而是探究所有可行性。」Fultz后来心想,自己有的才能不仅仅只是投篮,不能投篮并不意味着你不能影响篮球比赛,不能影响胜利。

谈到过去的子弟兵,Lorenzo Romar不仅有点哽咽,语气中酸楚的情感显而易见,「想到他,我很容易变得情绪化,说不出话来。」

Romar在华盛顿大学执教15年,包含Fultz在的2016-17赛季,他对于许多人的质疑和猜忌感到痛心,「这是一个他无法控制的身体崩解,当我听到一些公众评论,我真的很生气,他们不了解,不知道他经历了什幺。」

到了2018年的3月底,Fultz重返赛场,,重替补出发试图找到自己的定位。在七六人例行赛最后一场拿下13分、10篮板、10助攻创下最年轻大三元的纪录(后来被Josh Giddey和LaMelo Ball超越)。该年季后赛,Fultz没有获得太多时间。第二季前15场比赛Fultz都是先发,但随后被降为替补,七六人合作训练师Drew Hanlen发了一条后来删掉的推特暗示他仍然有伤势问题,但总教练Brown则表示Fultz很健康。

Fultz则持续寻求更多医师建议来了解肩膀疼痛原因,其中一名医师诊断他有胸廓出口综合症(TOS),这是一种影响颈部和肩膀之间神经的病症。胸廓出口综合症不一定会在MRI中显示出来,这可能是难以确诊的原因,但现在真正确定原因也让他平静下来。

「当我见到这对医师时,他描述了我所有感觉,也让这段时间第一次感到解脱,就像是,『对,这正是我的感觉。』」Fultz说道。

胸廓出口症候群并非NBA常见的伤病,但Fultz并非第一位遇到的球员。Ben Uzoh是前一位罹患TOS的球员,TOS在棒球相当常见,包含Stephen Strasburg和Matt Harvey等强投都为此接受过手术。

对Fultz来说,另一个担忧的点是治疗选项:动手术拿掉一根肋骨,「这让我有些害怕,但我想的第一个问题是『这能保证它会消失吗?』答案是否定的,所以我先尝试复健。」2018年底Fultz开始接受治疗,2019年2月被交易到魔术,「如果说不难过,那是骗人的。」Brown当时接受访问也说道,「我从未有过真正执教他的机会,我也从未觉得费城有机会看到他表现。」

儘管Fultz与大多数前队友感情相当好,但对许多人来说这是相对尴尬的话题,包含Brown、Simmons、Embiid、Redick、前总管Bryan Colangelo和前人事主管Marc Eversley都拒绝发表评论。

但Fultz并没有责怪七六人的处理方式,「我很感谢他们,那段经历我学到很多,每个人都有责任,以及最重要的:赢得冠军。」Fultz认为虽然有些处理方式可以更好,但自己也应该要更成熟,「我也要调整如何调整,适应不同情况的变化。」

妈妈Ebony也有相同的感受,「大家都有机会用更成熟、体贴和专业来对应,如果Markelle多留大学一年,没有出来选秀,在大学时发现受伤会怎幺样?因此我还是感谢七六人。」

Fultz则历经了一次自我探索,「走了一圈,篮球还是我的最爱。」同时他也因此更认识自己的身体,明白适当休息和历经低潮的重要性,「低落、悲伤不是坏事,脱下球衣,我也只是一般人。」

重新开始的契机

魔术总管Jeff Weltman和球团给了Fultz无比信任,儘管在费城历经不顺,但他们全然相信Fultz能在奥兰多成长茁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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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Markelle很正面积极,我会用特别来形容。」Weltman说道,「他的经历映照出品格,以及克服逆境的能力,我们会帮助他。」

当时七六人积极想要在季后赛有一番作为,又从灰狼交易来Jimmy Butler,于是魔术抓住机会用Jonathon Simmons、2020受保护的首轮和2019次轮换来Fultz,有趣的是,那张首轮签变成七六人汲汲营营寻找的强力后卫Maxey。

2012年将Dwight Howard交易出去魔术就一直处于平庸不及的状态,因此球团决定赌一把在当时年仅20岁的Fultz。

「我们不常有机会获得这种级别的球员。」Weltman说道,并告诉Fultz不论身体还是心理都依照自己的节奏调整,不用立即投入比赛,并安排球队的心理医师陪同,「我们想帮他减压,职业联赛压力非常大,我们不会催促他。」Weltman说道。

对Fultz来说,来到奥兰多不仅是新的机会,也将他从费城的媒体风波中解救出来。同时Fultz的身体也开始有所好转,能开始感受到进步,「我一点点一点点看到进步,那是我加入NBA以来第一次真正感到开心,我告诉自己要保持专注。」

2019-20赛季Fultz重返赛场,出赛了生涯新高70场比赛,场均12.1分、5.1助攻。然而2021年1月Fultz历经了新的伤势,再一次切入左膝扭伤,经过初步诊断后确认是十字韧带撕裂,因此2020-22两个赛季仅出赛26场比赛。

2022-23赛季Fultz重新出发,魔术也加入了两名能持球得分的锋线Banchero和Franz Wagner,也更能发挥Fultz的组织分球,出赛60场场均14分、5.7助攻,同时投篮命中率也来到51.4%。然而2023-24赛季Fultz又因为膝伤缺赛将近2个月。

Fultz的强韧心态和决心也成为年轻球员的榜样,「我常常陷入自我挣扎,特别是打得不好时就会特别沮丧。」Banchero说道,「他总会告诉,要学会放下,他最常说的一句话是:『哥们,我们还是会拿到薪水,你打得很好,但有时候究会遭遇不顺,所以你要进去前行。』」

当Weltman听到这名26岁的年轻人成为其他球员谘询的「老将」时,忍不住笑了起来,「听起来有点荒谬,但Markelle确实就像老将。他天生有领导才能,善于找到自己的位置,懂得觉察,这些特质都不常出现在年轻球员身上。」

现在的Fultz减少要用到身体对抗和爆发力的打法,融入每次进攻的节奏,经常让球移动起来,找到最好的位置和好的切入机会,同时提高防守,目前他在所有控卫中防守上在联盟是数一数二的。

Fultz将在2024年成为完全的自由球员,魔术未来几年的主轴肯定会在Banchero和Wagner上,因此会围绕他们寻找班底,后场Suggs的崛起,加上迈入第二年的Anthony Black和Jett Howard让Fultz在魔术的未来尚不明确。虽然Fultz更有领导力、防守和组织分球,但缺少射程必定会影响魔术本就紧绷的空间。

然而对Fultz一家来说,他仍旧在场上奔驰已经是奇蹟,「这孩子遭遇各种打击,但他还能保持微笑,单纯的热爱篮球。」Mosley说道。「我很骄傲,他依旧爱着篮球。」Ebony说道。

然而Fultz并不满足,他仍渴望成为全明星,打进季后赛并赢得总冠军,「打法和身体有变,但心态和目标没变过。」

某种程度上,Fultz是典型克服逆境的故事,在媒体没有曝光的时间中他几乎都在看医生、训练、复健,以及独自伤悲,他拒绝成为悲剧,努力攀登回心中的顶点,直到现在,他还在为佔据NBA的长期要角而努力,「我相信自己,这一点绝不会变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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